秋石:怀念毛主席


公元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曰中午(我正在老家阁山呼吸乡间原始的气息 , 学校己经开学, 但一向守纪律的我恰恰没有返校), 生产大队的高音喇叭突然响了起来, 说有重要的广播,要社员们注意收听。我的心里犯了些疑问,难道毛主席又发什么重要指示?可这几年已不搞哪一套了呀。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,下午四点钟,中央电台广播里放出了令人侧耳的哀乐。播音员用极其庄重沉痛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宣告:我们的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┉

此时此刻的我,热血一下涌上了头,天旋地转起来,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。大约停了有十几秒钟,我开始放声大哭起来,任泪水在脸上横流,很长时间不能自制。我母亲走过来安慰我,说人都是要死的,毛主席也不例外。你这样哭,至于嘛﹗会伤身体的。我的一个小妹妹却一直惊奇地瞪着大眼睛望着我,小嘴张开,像一个大问号。我终于静了下来,默默无语。脑海里是一片空白,觉得一切都完了。

记得一九七五年,我曾和我二兄交换对政局的看法。他劝我远离政治,理由是中国历代革新派都没有好下场。老干部的大多数,军队将领的大多数是反对文化革命的。毛主席百年后,江青她们是压不住阵的。将来会是知识分子的天下,你应该多学点技术,到时能生存下来就不错了。因为中国极左如果失败,就一定会向极右发展,这是个规律。我并没有听他的。一九七六年元月,他又专门和我谈过一次,我同样没有听。相反,我积极激进地参加了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,斥华国锋纪登奎等是投降派,并违背中央规定,把大标语和大字报贴上了街。我心里想,只要主席再活几年,中国左派就站稳了脚跟,胜利还是有希望的。没想到这么快他老人家就撒手了。当时我所以痛哭,一是哭毛主席伟人之死,二是哭自己的前途暗淡。果然不出所料,很快,华国锋背叛革命,形势急转直下,我当时在河南工作,反了纪登奎等,如何得了,很快对我进行了隔离审查。

时光就这样流失了一年又一年,中国发生了毛主席预言的一切。而我面对翻天复地的社会变化无动于衷,一直坚守着自己的信念,尽管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。


每当每年九月九日这天,我总会思考一些有关毛的问题。随着时光的流逝,怀念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情感却逐年增加,而怀念的质量也越来越高了。

我怀念毛泽东对我们红卫兵一代的培育和锻炼,尽管我们水平不行和不争气。真真切切,的确是毛主席叫我们知道什么是人,什么是人生,人为什么活着的。至今我们这一代有许多人血管里流淌著毛泽东的血液。毛主席虽然死了,但他的精神将一代又一代地活着,活在中国和世界人民中间。

记得有一次在湖南张家界的一个山头上,走累了休息一会,碰巧遇到一个德国人,更巧的是他懂汉语,我们两个就闲聊了起来,谈的内容恰好可以拿来纪念毛主席。

我问他德国人是怎样看待希特勒的,全世界都可以反希特勒,德国人为什么也反?他毕竞是爱德国的呀。他说希特勒是个狂人,几乎把德国毁了,我们德国在二战中除了付出,没有收获。

他接着问我,你们中国人怎样看待毛泽东?毛立国有大功,但文化大革命却犯了大错是不是?我笑了。我说你们洋人很难了解中国。在我看来,毛创立新中国没什么,不过是一次高水平的改朝换代而已。他的最伟大之处,恰恰是文化大革命的发动和领导。文化革命是一场全新的对人类未来的伟大探索,虽然失败了,其意义却是非常伟大的。这不仅对中国,而且对全世界,都是如此。中国官方对文革的评价,是一种无知和短视行为。中国的空前强大和伟大复兴都将源于文化大革命的思想。我们中国文化革命除了付出,更多的将是收获。

他问我对中国改革开放后的现状怎样看。我说很不好。主要是把人教坏了,官贪民私,男盗女娼,两极分化,分配不均。这样下去,社会矛盾日积月累,终会爆发一场新革命,又要死许多人。新中国的胜利是死了几千万人的。如果再发生革命,还要死人的。

我问他对德国和西方前途怎样看,他说没前途。他很悲观。他不赞成资本主义,但对前苏联式的社会主义也不感兴趣。我说:这就对了,毛泽东就是这么看的。他既反对你们西方的资本主义,也反对俄国式的所谓社会主义,用毛的话来讲叫反对修正主义。毛泽东要走一条新路子,可惜尚没有被世界上多数人认可。但随着时间的发展,一切都会好起来,人类的光明前途将就是毛泽东指引的道路。

毛心里想着什么呢?德国人问我。

我说首先他想改造人的本性。几千年以来,自阶级社会以来,人的本性中恶的一面不断发展,自私自利。这种本性不但要毁灭人类自身,而且怏及自然。这样下去,人和人的关系是互相对立的,相互敌视的。所以战争不会灭绝,吸毒,拐卖人口,娼妓,贫困,不平等,饥饿等依然存在。以上所有丑恶现像都和自私自利有关,而自私自利的制度就是你们西方的所谓资本主义制度。要解决这个问题,就要改变人的世界观,人生观,要把利他主义制度和意识形态建立起来,如此,人类才有希望。

其次,要解决上述问题,毛认为首先要解决政权掌握在谁手里问题,要还权于民,让群众当家作主。文化革命就是一场触及人们灵魂的全民族性教育运动,不但要教育群众,还有知识分子,干部,总之,一切人都要受教育。他认为,新中国的一部分干部变坏了,要教训他们一下,要改变他们。虽然毛泽东晚年许多理想没能实现,最后失败了,但以后会成功的。

德国人对我的说法将信将疑,眼睛闪着光辉,好像在问,真的吗?

说实在的,准确全面诉说毛泽东的晚年伟大思想是很难很难的事情,我只能说一点皮毛而已。

毛主席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二十八个春秋了。他是中国人民的真正好儿子,做父母的自然会深切的怀念自己的好儿子。写上这篇短文,权作一个不像样的纪念吧,不管水平高低,文章代表了我的身心,热泪流到了我写作的本子上,成为我心之伤痛之永远的明证。


2004年9月7日